第664章 對不起……

月汐緩步走出昭陽殿。

他的背挺得筆直，唇角輕輕勾著，步子不快不慢。

可當他走出有痕和淩泉的視線，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垂了下來，長袖中的手指輕輕蜷了蜷。

月汐自然相信有痕，相信她對待淩泉會有分寸。

只是，淩泉憑什麽覺得有痕一定會見他？

淩泉和有痕之間有什麽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想到這個，月汐難免有些吃味和嫉妒。

月汐很想回頭，但他忍住了。

他甚至沒有在第一峰停留，而是獨自回了第二峰。

昭陽殿內，有痕手一劃，結出了一道無形的結界，就算是月汐，也無法聽到結界內她和淩泉的對話。

“我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對嗎？”淩泉看著有痕，話裏帶著絲絲苦澀。

“對不起……”有痕垂眸，避開他的直視。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淩泉只覺得胸腔裏填滿了酸澀，“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我怎麽會……”

後面半句，他說不下去了。

有痕低著頭坐在那裏，沒有吭聲。

屋子裏都是詭異的靜默。

良久，有痕打破了沈默，“你晉升了？”

“嗯。”淩泉苦笑了一下，摩挲著茶盞上的雲龍紋，“升了上仙。”

“挺好的。”有痕話裏並沒有半點恭喜的意思。

“你決定一直以散仙的身份示人？”淩泉凝著她，“你如今的修為……”

“快壓不住了。”有痕眸光一閃，“盡量瞞著吧。”

“你不怕他懷疑？”雖然淩泉沒有明說，可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月汐。

“過幾日，我會讓他陪我修煉。等突破時，他應該不會有疑心。”有痕的眸底也是一片暗沈。

“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如果可以，淩泉半點不想提月汐。

“我和火山寶契約那日，招來的是五行神雷。”有痕擡眸，“雷劫之後，我便想起了一切。”

淩泉眉心跳了跳，“都怪我的神識，覺醒得太遲了。”

“不怪你，造化弄人。”有痕的尾音低了下去。

“你明知道，終究無法改變……”淩泉欲言又止，眉宇間湧動著一絲掩不住的痛苦，“你和我……”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他。”有痕低垂了眼瞼。

“天魔是他命定的劫。”淩泉的聲音失了強裝的平靜，“他生為神尊轉世，乃這三界的守護者，與天魔抗衡，乃是他逃不開的責任。”

“我知道。”

“他在你心裏，如此重要？為了他，你明明想起了一切，卻義無反顧地與他成親！你明知道，你什麽都改變不了！”

“是的，我什麽都改變不了。”有痕擡起頭，對上淩泉的視線，一字一句，“可餘生漫漫，至少，他還有一段回憶。”

“你又怎麽知道，回憶比遺忘更幸福？”淩泉抿著唇線，語氣漸漸激烈。

“如果可以，你選擇遺忘吧……”

有痕話音未落，淩泉轟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步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手，雙目赤紅，“你想都別想！我絕不會忘了你！你是……”

嘭的一聲巨響！

兩人回頭一看，月汐冷冷地站在結界之外，一道七彩光正對著結界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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